佛教词典

大藏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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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作一切经、一代藏经、大藏、藏经、三藏圣教。指包含三藏等之诸藏圣典。亦即以经、律、论三藏为中心之佛教典籍之总集。“大藏经”一词,不见于印度或我国最早期之记载,于我国南北朝时代仅有“一切众藏经典”、“一切经藏”等称呼,直至隋唐之后,始有“大藏经”之称,当时系指由朝廷敕命(钦定)纂集之一切经。早期之佛教经典,有九部经或十二部经之分类,此外,类编佛所说之四阿含、五部,而称为经藏;纂辑有关诸弟子之戒仪等,称为律藏;诸论师之撰述则称论藏。

原始佛典如阿含及诸律等,皆以口诵相传,经过结集、订正、确认后,成为圣典之权威,方以文字记录下来。大乘经典则反之,多以书写方式流通,如佛本行集经卷五十一载用笔墨陀罗叶,大方等大集经卷三十载用纸墨,持心梵天所问经卷四、宝女所问经卷四、普曜经卷八叹佛品等载用竹帛;亦有于壁上书写经文者。此外,正法念处经卷四十、卷四十六、大般涅槃经卷十四、梵网经卷上、大佛顶首楞严经卷七等,亦举出叶纸、桦皮、贝叶、纸、素白叠等名称。

大藏经之原典,原本有梵语、巴利语二种,梵语原典今已残缺不全,巴利语藏经及译自梵语之汉译、西藏译、自西藏译本转译之蒙古语译、满洲语译、西夏语译等大藏经,大体上仍完整地留存至今。现今流传之佛典,从语文上可分为:巴利文、梵文、藏文、汉文、日文、蒙古文、满文、西夏文、西洋文等数种;前二种为原始型佛典,后面数种则由前二种转译者。

(一)巴利文:巴利文三藏又称南传大藏经,为南方佛教所依据之圣典。其成立年代被推定为西元前二至一世纪。另据锡兰岛史(巴 Dīpavajsa)记载,西元第一世纪末,锡兰王婆他伽马尼王(巴 Vattagāmani)于无畏山(巴 Abhayagiri)精舍邀集五百圣者,书写口传的巴利三藏,此即今日巴利文大藏经之原型。后经多次变迁,至西元五世纪,佛音(巴 Buddhaghosa,又称佛陀瞿沙)前往锡兰,将当时用土语所传之佛典全部改为印度本土之巴利文,并彻底整理有关之注释书,巴利文三藏至此乃见完璧。其后,佛音曾至缅甸等地传道,巴利文三藏亦随之传布于缅甸、泰国、越南、高棉等地,故知巴利文三藏系以锡兰为重心,渐次流布缅甸等处。今日巴利文系三藏有锡兰字、缅甸字、暹罗字,及柬埔寨字等之各种版本。十九世纪末期,泰王秋罗隆高五世(Chula Longkorn V)曾发起汇辑、校勘流传南方佛典,并以暹罗字官本刊行全部藏经,裨益学界至钜。此外,西洋佛教学者自十九世纪开始巴利文佛典之研究,故巴利文三藏之出版与传译情形颇有与日俱进之势。(参阅“南传大藏经”3748)

(二)梵文:印度贵族本有一种流行之雅语,然佛陀在世时,由于主张四姓平等,故不采用雅语。佛陀入灭后百年顷,文法学家波尔尼将雅语详为厘订,便于通行,佛教徒亦采用之,以记录佛典,此即梵文佛典。梵文佛典与巴利佛典,孰先孰后,已不可考,惟其流布区域有泾渭之别。据传,于迦腻色迦王时,曾勘定三藏,凡无传本者皆书写之,已有传本者则校勘之,梵文佛典乃称完备。然现存之梵文佛典大多仅余片断,内容亦笼统而杂乱,不若巴利文三藏之完整分明。就教理而言,巴利三藏可说全属小乘教义,梵文佛典则大部分属大乘教义,其中多数早已有汉译本,然亦有不少尚未汉译之珍贵文献。近代在尼泊尔、西藏、中亚等地均有梵文佛典之发现,而以尼泊尔发现者为数最多。一八二二年,英人荷吉森(B.H. Hodgson)于尼泊尔搜集梵文圣典,共得三八○部新旧写本。一八七三年至一八七六年间,英人莱特(D. Wright)继续搜集,共得三百二十余部。

梵文佛典之所以多存于尼泊尔,据学者研究,佛陀入灭后三世纪初,中印度佛教遭到空前之教难,印度佛教徒多逃入尼泊尔。又于十三世纪,回教徒侵入印度,印度佛教徒再避入尼泊尔。其地气候苦寒,极适于梵箧之保存。除尼泊尔外,于阗、敦煌、高昌、龟兹等处,均发掘大量梵文佛典,对学界之贡献及影响极大。现存之梵文三藏原典虽仅吉光片羽,寥寥可数,然在西元一世纪顷即流入西藏、中国,早已翻成部帙浩瀚的藏文及汉文三藏,而于全部佛教经籍中,占着重要位置。

(三)汉文:佛教各系之传译经典中,以汉译大藏经翻传最早,部帙亦最庞大,起自后汉,迄于元代,系由梵语、巴利语、胡语等译出。最早期之经典翻译,以东汉桓帝建和二年(148)至洛阳之安世高为代表,主要翻译小乘经典。桓帝末年之时,大月氏国之支娄迦谶亦至洛阳,主要翻译大乘经典。经典翻译之初,仅是各自书写传持,至苻秦道安(314?~385),始将译经加以搜集分类,编成目录,此即“综理众经目录”一卷,内分:撰出经律论录、异出经录、古异经录、失译经录、凉土异经录、关中异经录、疑经录、注经及杂经志录等八部分,共收经典六三九部八八六卷,为我国第一部之佛典目录。其后,僧祐、宝唱等亦撰各经录以增补之。当时并书写全部译出之经安置宫室、诸大寺。迄隋唐,译经事业更盛,而有单译、重译、别生、疑惑、伪妄等之分,我国撰述之抄集、传记及著述等亦相继入藏。总计历代所编藏经目录,多达六、七十部,现存者有二十余部,其中以僧祐之出三藏记集、法经等之众经目录、费长房之历代三宝纪、道宣之大唐内典录、智升之开元释教录、庆吉祥之至元法宝勘同总录等为最著。又于上举各种经录之中,开元释教录以收录完备、记述正确、分类合宜,而受到各时代学者之重视,其分类法亦为开宝藏以降大多数之藏经所沿用。

齐梁以后,抄集诸经要旨之风亦盛,计有梁朝宝唱等之经律异相五十卷、梁朝简文帝令学士撰之法宝集二百卷、后魏昙显等之众经要集二十卷、梁朝虞孝敬等之内典博要三十卷、梁朝贤明之真言要集十卷、梁朝僧旻等之众经要抄八十八卷、义林八十卷、梁朝净霭之三宝集十一卷、作者不详之法苑经一八九卷、唐代道世之诸经要集二十卷、法苑珠林百卷、唐代玄则等之禅林钞记三十卷、明代陈实之大藏一览集十卷等。

隋唐以后,就藏经中之梵语及难解字句附以音义之风亦行,有唐代玄应之一切经音义二十五卷、唐代慧琳之一切经音义百卷、辽·希麟之一切经音义十卷、后晋可洪之新集藏经音义随函录三十卷、宋代处观之绍兴重雕大藏音三卷等。此外,解题大藏经亦不少,如唐代玄逸之大唐开元释教广品历章三十卷、宋代惟白之大藏经纲目指要录十三卷、宋代王古撰、元代管主八续之大藏圣教法宝标目十卷、明代寂晓之大明释教汇目义门四十一卷、标目四卷、明代智旭之阅藏知津四十四卷、日本净土宗僧随天之缘山三大藏目录三卷等均是。

汉文大藏经,在隋唐之世即有纂集,然其时未有印刷术,凡有编集,皆赖书写,直至宋代,始有刊本。而汉文大藏经之刊印,以宋太祖于蜀之成都雕刻(木版印刷)全部大藏经为嚆矢,此即官版蜀版开宝藏。此后,藏经印刻之事业陆续兴起。宋朝计有:辽版之契丹藏、金版之金藏、福州版之万寿藏、毗卢藏、湖州版(浙版)之圆觉藏、资福藏、碛砂藏等。元代根据宋本印行藏经,有普宁藏与弘法藏两种,然元末天下大乱,藏经烧失殆尽。明太祖洪武年间,集硕德于蒋山,点校藏经,刊刻南藏,然校勘不精,时有脱误。南藏之外,另有北藏、楞严寺版、报恩寺版等。清世宗雍正十三年至高宗乾隆三年(1735~1738),以北藏为底本,复加新籍,刊刻龙藏。此外尚有频伽藏、百衲藏,及民国四十五年(1956)开始编行的中华大藏经、民国七十二年陆续出刊的佛光大藏经等。

高丽藏亦属汉文系统,始刻于宋真宗时代(高丽显宗二年,1011),以宋代开宝藏为底本,加入贞元录所收各本,此即高丽大藏初雕本。另于高丽宣宗时又开雕续藏本。高宗二十三年(1236)开雕高丽大藏再雕本,即今所传之丽本藏经。文宗十三年(1059),仿契丹本而刊刻高丽契丹藏仿刻本,然今已全部佚矢。(参阅“中文大藏经”1001)

(四)日本:日本刻印之佛典本属汉文系统,然因日本藏经刊印事业极盛,且至近世,大藏经之编辑愈趋完整,形成后来居上而一枝独秀之局面。日本印行大藏经,始于德川初期之天海藏,系参照宋本与元本翻刻成者。其次有德川后期之黄檗藏,为明代楞严寺版之翻刻。明治时代,有弘教书院刊行之缩刷藏经,系依照丽、宋、元、明四藏校对,并加入若干的日本撰述。明治三十五年至三十八年(1902~1905),藏经书院刊行卍字正藏,系以黄檗本与丽本为底本,另参照明本而成者。明治三十八年至大正元年(1912),日本藏经院搜罗卍字藏中未收之佚本,集成卍字续藏。明治四十四年至大正十一年,东京佛书刊行会陆续印行一套以日本撰述为主之佛教全书,即大日本佛教全书。大正八年至十年,由中野达慧主编,日本大藏经编纂会刊行,称为日本大藏经。大正十三年,高楠顺次郎等人发起刊行大正新修大藏经,至昭和七年(1932)完成,内容集古来汉文藏经之大成,共收经律论万余卷,网罗印度、中国、日本、朝鲜一切佛教名著,为举世佛学界最完整之一部大藏经。校勘方面,除丽、宋、元、明四藏外,并对照日本圣语藏本、宫本、敦煌写本及各种古佚本、流通本而成。昭和十三年,影印、校订弘教本,而有昭和再订缩刷藏之刊行。此外,另有南传大藏经与国译一切经之编译,两者均以日文刊行,前者系南传系统之巴利三藏与藏外佛教典籍之整编,后者则为各种藏经中唯一包含解题、注解之藏经。(参阅“中文大藏经”1001)

(五)西藏:七世纪顷,西藏国王弃宗弄赞(藏 Srov-btsan-sgam-po)派大臣端美三菩提(藏 Thon-mi-sam bhota)留学印度,端美留印七年,携回许多梵文经典,遂以梵字为基础,创造西藏文字,并开始梵经之翻译工作。八、九世纪之间,西藏译经事业极发达。西藏僧伽于翻译之外,并留下大量有关佛学之注释、宗义、历史著作等。至十四世纪,布顿(藏 Bu Ston)将一切经典分为甘珠尔(藏 Bkah-hgyur,内含经、律)、丹珠尔(藏 Bstan-hgyur,内含论典)两大类。藏文藏经历代之版本甚多,最早有十三世纪初开雕之旧奈塘藏,其后有里塘藏、德格藏、新奈塘藏、卓尼藏、布那克藏、杰昆彭藏、却姆陀藏、永乐藏、万历藏、北京藏、拉萨藏等十二种,其中以德格藏、新奈塘藏、北京藏等三种最具代表性,尤以德格藏为现存藏文大藏经中最完整之一部。(参阅“西藏大藏经”2588)

(六)其他:西藏三藏流行于中亚细亚,至十三世纪顷,元世祖忽必烈侵入西藏,信仰喇嘛教,以八思巴为国师,八思巴受命创制蒙古文字,并从西藏佛典译成蒙古文。至十四世纪初,萨迦派之喇嘛僧齐乔世鲁(藏 Chos-kyi hod-zer),至珠泯比丘等,及无数藏、蒙、回鹘、我国学者陆续完成蒙古大藏经之传译。

满洲大藏经始于十八世纪,先译出藏、蒙大藏经之佛部,最早系清世宗时代之京城黄教领袖土观呼图克图一世奉敕翻译开版满、蒙、藏三体对照之甘珠尔,而全藏系于乾隆五十五年(1790)完成,其间亦曾尝试自汉文大藏经译成满洲文。据闻世界现存之满文藏经唯有一部,保存于日本。

西夏译大藏经始自宋仁宗景祐元年(1034),西夏王赵元昊自宋请得大藏经,后置蕃汉二字院,创制西夏文字,并请回鹘僧翻译佛典,至元大德六年(1302)全藏完备,约有三千六百余卷。后世所发现之西夏文字刻本仅有数百部。

此外,近世西洋学者研究东方学之风气日盛,佛学亦在欧美学术界渐露曙光,佛典之翻译愈受重视。早期多译自巴利文佛典,及至梵文原典被发现后,则渐有取自梵典译成欧美文字,然迄目前为止,欧美佛典之翻译多属一经一典之单行本,于质于量皆远不如东方各国;但若以现代佛学在欧美一日千里之发展观之,则欧美文字大藏经之编译应属指日可待之事。[佛祖统纪卷四十七、英文大明三藏圣教目录、大藏经の成立と传播(秃氏祐祥,龙谷大学论丛第二八七)、大藏经に就て(高楠顺次郎,大崎学报第四十二)、中国大藏经翻译刻印史、中国大藏经雕刻史话(释道安)](参阅“西夏文大藏经”2579) p89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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